里 荼

𝓙 𝓓𝓸𝓷’𝓽 𝓚𝓷𝓸𝔀 𝓗𝓮𝓻

[APH/Dover]油画

序.
这一场长久的梦里,王座上的王和跪着的骑士都化为灰烬,火焰席卷百年华宫,只留下一副流着血泪的油画。

一.
  他被莫名的力量驱使行走在黑暗,手里捧着的蜡烛滴下蜡油落在他的手背上,竟无一丝被灼烧的痛楚。
  他看见自己的手按在了一道沉重威严的门上,随即眼前闪过剧烈的白光,他不由自主地走进了万众瞩目里,踏上红色镶金丝的地毯。
  唱诗班唱起轻灵的圣歌,他看见教皇捧着璀璨的皇冠,穿着华美宫装的人用敬畏的眼神看着他,他一步一步走到高大的王座前。
  苍老雄浑的声音响彻教堂,“上帝赋予你权力——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在此你将戴上神圣的皇冠,掌握这个国家的命运!”
  他手里的蜡烛被侍从接过,大裘披与肩上,他坐在红绒王座里,握着沉甸甸的权球和权杖,所有人低头向他致意,承载着钻石和黄金的皇冠落在他的头上。
  他仿佛是游离的灵魂,迷茫地看着自己在教堂登基加冕。明明是自己的身体,他却没有支配的权力。
  金色的半长金发披散,宝石蓝色的双眸空洞,一只戴着金指环的手托住他的手,身穿铠甲的男子在他面前单膝跪下。
  男子抬起头,祖母绿色的眼睛竟比玫瑰窗上绘制的繁星还要耀眼,他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悲哀,说出口的誓言却是祝福,“上帝保佑您,吾名亚瑟.柯克兰,是您的骑士,是您的随侍,是您的奴仆。”
  画面陡然一转,眼前的一切化成无数块破碎的玻璃向他眼前袭来,他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没入他的心脏,溅起猩红的血。
  “啊!”
  弗朗西斯猛地坐起,从额角流下的冷汗让他清醒了些,他翳动着苍白的嘴唇,“是梦是梦……”

  他跟着人群在博物馆里乱转,心绪不宁地回忆昨晚那个真实到可怕的梦境。
  “这是一幅年代已久的油画,在一处古王宫遗址里发现,据说画上人物是著名的骑士亚瑟.柯克兰,在国王登基后他被升为随侍公爵……”
  亚瑟.柯克兰?!
  听到这个名字弗朗西斯失神地拨开人群冲到画面前。
  隔着玻璃,他清晰地看见精致的油画里金发碧眼的男子,油彩渲染他的肌肤,细腻的笔触描绘他的容貌,他的神情肃穆,被一双修长的手从背后捧着脸。手的主人笼罩在阴影里,指间戴着珍贵的祖母绿色戒指,反射着森冷的光芒。
  他站在画前,怔怔地望着亚瑟。
  忽然一阵心悸,恍惚中他又看见那一片片破碎的玻璃,它们时光倒流般聚拢,强大的吸力把他卷进了风暴里。

二.
  温热的水池里飘着娇艳的玫瑰花瓣,银烛台倾倒在绒布上,燃尽的蜡烛和衣料糅杂一地
  女子的嬉笑声传入他的脑海里,他缓缓地睁开眼睛,见到一片凌乱而香艳的场景,自己似乎是躺在软玉温香间,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缠着女子胸带的手指和绞在裙子间的腿,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叹,“我的上帝!”
  他挣扎着起来,一条条白嫩的手臂拉住他,唤着“陛下”的娇媚声音此起彼伏。
  他有些无奈地打量这陌生的地方和人,却瞥见坐在窗台上的亚瑟——这是目前唯一一个他算是熟悉的人。他向他伸出了手,这个动作好像触动了什么,亚瑟的眼睛里的震惊和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千回百转,最后归为平静。
  亚瑟把他拉了起来,口气有些生硬,“各位女士们请回,陛下要休息。”

  从陌生的美人堆里脱离的弗朗西斯现在在托着腮磨牙,对面的亚瑟拿着一沓文件看得目不转睛,还在状态之外的弗朗西斯急得抓心挠肝。
  “怎么?陛下昨晚还没玩够吗?”他把一份文件递过来示意他签名。
  “是是是,我还没有亲够那些可爱的小美人们。”他没好气地翻白眼以抗议老半天才蹦出一句话的亚瑟。  
  亚瑟冷漠地横了他一眼,起身拄起手杖,踏着满地细碎的阳光走出了书房。
  弗朗西斯瘫在椅子上,疲惫地闭上眼睛。他隐隐约约得出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副油画似乎把他拉进了一个古老的梦。

  “不要这个。”
  “不穿。”
  “哥哥我拒绝。”
  亚瑟忍不住把衣服砸在他脸上,“你到底想怎么样!”
  弗朗西斯欲哭无泪,试想他一个在夏天穿衬衫的人要被迫穿进三四层衣服里是多么要命。更要命的是一脸严肃的柯克兰公爵还得在旁边监督他穿,少一件都不行。
  他干脆倒在床上,用丝绒被把自己一裹,“不穿,就不穿。”
  “那你光着身子出去吧!”粗眉毛的公爵压抑着用手杖捅死他的冲动低吼一句。
  弗朗西斯还真光着了,大大方方地走向门口,亚瑟惊得飞奔过去把他拉回,砰地甩上大门。
  他趁势把手往亚瑟的衣服里伸,“哎呀还真穿这么多啊。”
  公爵的眉心猛跳,无耻国王的手还在他的肌肤上流连,弗朗西斯似乎是摸上瘾了,还偷偷掐一把。
  他的手带着温热,指上戴着的戒指恪着他的肋骨,一点点上滑。“够了!”
亚瑟拨开他的手,扭头离去。
  耍流氓的陛下挑起嘴角,他好像看到公爵的耳廓红了哦。

  “柯克兰公爵啊,从小是陛下的骑士,二十岁就被封为骑士长,陛下登基时就被封为随侍的公爵啦。”
  “他和陛下的关系可真好,格雷老伯爵甚至还说他像陛下的王后似得。”
  “有这回事?”
  “有呢有呢,有一回啊……”
  弗朗西斯倚在王宫的厨房一处偏僻的角落里,津津有味地听着宫人们八卦,就差掏把小瓜子来嗑嗑。
  但当他听到“王后似得”这一句,没憋住咳嗽了几声。
  算了吧,哪个王后会用凶气十足的绿眼睛瞪着风流倜傥的陛下。
  要说弗朗西斯搭讪的本事,那可谓一流,来此的第四天已经把上至贵族下至厨娘都认识了,但是亚瑟.柯克兰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死活也撬不开。

三.
  若说总结当国王的生活,弗朗西斯只有三个词:签字,跳舞,当国宝
  每天清晨被公爵举止优雅地提起来,对没错是提,英明神武的陛下被亚瑟从被子里拽出来揪起领子摁到镜子前,然后侍从们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鱼贯而入。
  早餐就着亚瑟冷漠且带着略微嫌弃的表情下肚,接着在亚瑟的手杖点地的嗒嗒声里幽怨地飘去牵字。
  亚瑟就坐在他的对面,捧着书认真阅览,偶尔给他提两句建议,批评他的坐姿,无视他的牢骚。
  初来乍到时他对跳舞有极大的热情,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愚蠢。宫廷的舞会按等级来舞蹈,一圈一圈地围起,按固定的曲目和固定的舞步,简单来说仅仅是作为社交和炫耀地位的手段——弗朗西斯不止一次哀嚎无聊透顶。
  公爵对这些哀嚎充耳不闻,甚至还若无其事地在国王跳得酸软的腿上狠捏一把。
  再说巡游,他满面春风地坐在马车上,身旁是优雅矜持嘴角翘起略微弧度的亚瑟,有时候他会莫名有种国王带着小娇妻出来与人民见面的错觉。
  而某次听到弗朗西斯无意中说的这错觉,公爵露出了和善的微笑。第二天宫人们议论纷纷,因为国王的脸肿了一圈。
 
  他靠在垫枕上,遥望窗外的无际星空。
  他曾无数次思考这是梦境还是另一个世界,但最后浮现在脑海里的,是前世。
  他的灵魂嵌在了他的前世身上,他可以肯定这是他的身体,连身体的某些细节都高度吻合,唯一可以区别的是手心里一条狰狞的伤疤。
  晚风拂在脸上,星空下是雄伟的王国,他站在群山之巅的王宫里,俯视着属于他的领土。
  他把手伸出窗外,风穿过他张开的五指,指间的戒指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殊而他想起拥有和戒指上的宝石无二的眼睛的亚瑟,他轻笑出声,那个人永远都不会用这种温柔的眼神来看他。
  他收回手,唇轻轻地触碰戒指上的祖母绿,仿佛在轻柔地吻着亚瑟的眼睛。
  忽然一阵强风袭来,他猛地清醒。他刚才……他对亚瑟究竟是什么感觉?
  他被这个认知震撼得无法言喻,闭上眼一片混沌模糊他的意识,而在这浓雾之中,亚瑟.柯克兰从中踱步而出。
  云开雾散,他如清冷的月光照亮一片黑暗。

  他翻了个身,手碰到了什么滑腻的东西。
  弗朗西斯吓得跳起来,发现原来是亚瑟坐在他床边。
  “亲爱的这次不怪我是你没叫醒我!”弗朗西斯拿被子把自己裹住,露出一头乱糟糟的金色半长发。
  “嗯。”亚瑟淡淡地回应一声,眼睛不离手里的书页,“叫不醒,估计你昨晚太累了。”
  “哎呀要是昨晚柯克兰公爵在我的房间里,我的累才叫有意义啊~”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弗朗西斯揭开被子开始蹬鼻子上脸调戏亚瑟。
  亚瑟也不着恼,轻飘飘地瞪了他一眼。
  弗朗西斯干脆捧住他的脸,“怎么今天柯克兰公爵这么冷漠?”他感觉亚瑟有意无意地蹭了蹭他手心的伤疤,“没有。”
  “你继续睡吧。”亚瑟放下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关上了房门。
 
  直到他爬起来吃早餐,才知道亚瑟早晨的古怪。
  邻国撕毁了和平条约,举重兵来犯。众臣示意国王亲征以表愤怒以示威严,却被公爵不由分说地拒绝。
  可以把他的古怪当做变相的关心么……弗朗西斯嘀咕着。
  “情况如何?”
  “回陛下,敌军正在攻疆界城池,与我方军队僵持不下。”
  “他们此次出征的兵力。”
  “与我方不分上下。”
  弗朗西斯挥手让侍从退下,揉着发疼的额角。
 
  “撕毁和平条约,举兵来犯,使我领土之下的人民惶恐不安,我意已决,亲临战场!”
  弗朗西斯坐在王座上,扬起线条流利的下颚,沉重的冠冕压在他的金发上,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傲然。
  那是他身体和灵魂强烈的战栗,对权力和威严的捍卫。

  是夜,王宫里举行了盛大的送行宴会,弗朗西斯取消了舞蹈和礼节,高举酒杯,“即将出征的战士们!尽情地喝吧!”
  一只带着茧子的手拉住他,把他拖向远离人群的地方,酒香扑鼻而来,在黑暗中迤逦回旋。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是亚瑟,他正拉着自己的手飞奔,带着他在王宫里转。
  弗朗西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被亚瑟一把推进一处黑暗的甬道里,他忐忑地前行,许是感受到他的不安,亚瑟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远处出现了光亮,紧接着越来越近,亚瑟拽住他大笑,“这才是真正的盛宴!”
  原来甬道尽头是宫外,人民正自发地举行着篝火宴会,以欢送国王的出征。
  亚瑟的笑容在篝火中明亮璀璨,火光描摹着他的眼睛调出令人迷醉的光芒,雄浑高昂的歌声响起,人群把他和亚瑟推得极近,鼻间充斥着他身上馥郁浓厚的酒气。
  纵情的舞步踏在石板路上,燃烧的火焰呼应王宫放出的烟火,乐声在耳边回荡,肆意的大笑不绝于耳。
  弗朗西斯擒住跳得晕头转向的亚瑟,看着他微醺的脸和迷离的眼睛。
  “干嘛?”
  弗朗西斯吻住了他。
  他楞了楞,复而揪住他的领子热情地回吻。
  摩挲的唇瓣是灼伤脾脏的炽热,漫天飞舞的火星里,即将远征的国王和骑士唇齿相交。

四.
  战争打响了。
  亚瑟的领兵能力使领国节节退败,举国欢庆近在眼前的胜利,但亚瑟眼底的悲哀却越来越浓郁。
  弗朗西斯站在地图前,“亚瑟,我们要准备迎接我们的胜利了。”
  一身盔甲的亚瑟沉默地单膝跪下,“我是您的骑士,我会永远忠诚于您。”
  弗朗西斯恼火不已,自出征以来亚瑟就对他保持着君臣的恭敬,仿佛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应如此。
  他怒极反笑,俯下身在亚瑟耳畔轻轻呵气,“你这个样子真让我讨厌,承认你我的情爱就这么让你抗拒?”
  “陛下喜欢我什么样子?”  
  “我喜欢你在我身下喘气的样子。”
  骑士甩开放浪形骸的国王的手,掀开帘帐离去。

  “陛下?陛下?” 
  侍从在他的耳边呼唤,见弗朗西斯毫无反应,他转头向亚瑟报告,“公爵大人,可以了。”
  亚瑟用手指触碰了下嘴唇,复而放在弗朗西斯额上,“去吧,把他送回宫里。”
  他目送着远去的马车,眼睛里一片赴死的坚定。

  他睁开眼睛,是满目的华丽和穹顶的壁画,清淡的玫瑰香气飘在空气中,不是血腥气弥漫,刀剑遍地的战场。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惊慌失措地下床,踉跄着摔在地上。他不顾疼痛,用手肘撑地起身。侍从从门外匆匆进来,“感谢上帝,陛下您醒了!”
  他抓住侍从的手,“亚瑟呢!亚瑟呢!”
  侍从躲避他的眼睛,低下了头。 
  “我问你亚瑟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濒临失控的弗朗西斯歇斯底里地大吼。
  教堂的晚钟突然敲响,割裂心脏的疼痛泛滥,他赤着脚跑向教堂,状若疯狂地呼喊着亚瑟的名字,咸涩的泪水流入口中,呛得他咳嗽连连。
  “亚瑟……”
  他见到了他。
  只不过他还在紊乱地呼吸,而亚瑟却安静地沉睡。
  这一睡他再也不会起来。
  他拉起亚瑟冰冷的手,“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你为什么替我去死?啊?”
  他的胸膛上留着箭羽穿过的狰狞窟窿,干涸的血凝结在伤口处,他的面容平静,嘴角甚至带着如愿的微笑。
  所有人低下了头,群鸦盘旋在十字架上,“你为什么要把我送回来!为什么!”
  弗朗西斯挣扎着抱住他,有侍从试图阻止他,他嘶哑着嗓子如恶兽,“滚开!都滚开!”
  他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弗朗西斯苍白的唇吻着他的发旋,他喃喃着亚瑟再也听不到的情话,他失神地擦去亚瑟脸上的血迹。
  “你为什么要为我去死……为什么……”

  国王疯了。
  宫人们谈及此事,都满脸恐惧。
  他一会儿对着空气大吼大叫,一会儿酣畅淋漓地大笑。
  他不顾教皇的反对,把亚瑟带回了宫殿,他为他燃起千只蜡烛,彻夜不眠地守在他的棺木前。
  他挥舞着烛台,唱着篝火盛宴那一晚的歌。
  火苗爬上了帷布,蹿上了木架跃上了书籍。
  一场大火席卷了百年华宫。
 

  后世谈起亚瑟.柯克兰,总会感叹他那传奇而短暂的一生。
  传说他马术精湛,武力绝佳,用兵如神,最重要的是他料到了敌军的围城,于前一夜给国王吃下了昏睡的药,把国王送回了宫城。
  围城之日他慷慨赴死,身中数箭仍奋勇砍杀敌军国王,最后他万箭穿心而死,嘴里还念着国王的名字。

END.
  亚瑟!
  弗朗西斯在黑暗中沉浮,无边的恐惧促使他用尽力气挣脱。
  “他醒了他醒了!”
  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把他扶起,他像脱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被汗浸湿的金发黏在脸颊上。
  “亚瑟……亚瑟……”
  他推开他们的手,眦目欲裂地盯着那副油画。
  油画里,亚瑟的眼睛失去了神采,从眼眶处流下血泪凝固在下颚。那只戴着祖母绿宝石戒指的手沾满了血污,放在了亚瑟的头上。
  一行字浮现在画的右下角
  “我对你不仅是忠诚,还有我不敢言说的爱意。”
  弗朗西斯声嘶力竭地哭泣,眼泪从他捂住脸的双手指缝中流出,油画化为片片飞灰泯灭在空气中,在世界里消逝。
  “我知道……我知道。”
 
番外.骑士的情书
  我爱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炽热。
  但我不能承认,也不可以承认。
  我是他的骑士,我忠于他的冠冕,我可以为他奔赴战场,但我不可以是他的情人。
  我从叔父的预言里得知他会死于二十三岁的出征里,被万只利箭穿心而死。
  自此我放下了所有的礼节,心甘情愿地在训练场里叱咤,战马的马蹄踏上我的胸膛,冰冷的刀剑划过我的手臂,我在二十岁如愿地当上了骑士长,至此在军营里驻扎。
  我用三年加强了王国的军事力量,待我率兵归来时,他正在教堂登基加冕。
  我怀着无比的悲哀,站在人群里看着他戴上王冠。三年未见他已是英俊的青年男子,我向他宣誓,我祝福他永生,即使我知道我是在扭转命运。
 
  那又何妨,我可以为他付出生命,我可以守护他的一切,我可以为他逆转天命。
 
梗@渊里荼《七世缘》第一世
BGM:Eversleeping
这首歌是看到莱温的大船向三生三世去听的,后来看到歌词整个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最后祝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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