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荼

  水渐渐变凉，我们却不想起来。我想我们会死在浴缸里，像吉姆.莫里森或者被水泡发的卷烟，软绵绵地滑进冰冷的水中，数日后被房东太太发现，紧接着全镇的人都挤进了这间逼仄的公寓，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赤身烙体的死者:一个深金色头发的英国女人和一个即便死去却依旧迷人的法国女人，她模仿珍.哈露漂染的白发湿漉漉地贴着她的脸蛋和脖颈，这其中还混着一丝半缕新长出的棕发，情色得足以给畏惧死亡的人送上香艳的怂恿。

  我想吻她，在模模糊糊的死亡幻想里。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个不知羞耻的银荡女人，晃着琥珀色波纹的水面和微眯着眼睛的弗朗索瓦丝像是藏毒的冰块，她用柔软的舌尖把融化的水渍推进我的唇齿间，让我染上了难以戒掉的银欲。

  “你晚上想吃什么?”讨人厌的法国女人睁开了眼睛，“也许我们可以把通心粉和干酪一起炒，再挤上一坨奶油!”

  她笑了起来，罕有地带着点孩子气，风情万种得有些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