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荼

𝓙 𝓓𝓸𝓷’𝓽 𝓚𝓷𝓸𝔀 𝓗𝓮𝓻

仏英【别扭毛毛虫】

英诞

国设

仏英注意


  “祝你生日快乐。”弗朗西斯把插在蛋糕上的小熊蜡烛点燃​,“这是我今年第四次给你说这句话了。”

  “不想说你可以不来。”生日的主角躺在摇椅里神色疲惫。王/室的形象公关和事务文件险些把他淹没在白厅办公室,等他半阖着眼躺进肯辛顿花园大街的宅邸里试图用睡眠来弥补自己时,弗朗西斯抱着一盒蛋糕出现在他的床边——他有柯克兰家的钥匙。

  “我不应该给你买一只斯特夫泰迪熊当礼物,我应该买一顶睡帽送给你,更加彰显你是个在摇椅上昏昏欲睡的退休问题青年。”弗朗西斯拎起他枕头边的旧泰迪熊,“毛都磨损了。”

  亚瑟睁开眼睛,“再提这些你就自己把外套穿好然后滚出去。”

  弗朗西斯对他不羁放纵的陈年旧事兀自发笑,伸手拢了拢他的发梢,“是不是长了些?要我帮你剪吗?”

  亚瑟推开他的手,“上次生日刚剪的。”

  “我记得你的头发长得很快,你以前当海盗的时候几个月不见就扎起了小辫子。”弗朗西斯精准踩雷。

  “我还有一张观光巴士的车票。”亚瑟的语气很平静。

  “什么?”

  “我现在打电话让管家把你丢在大街上,然后为了外/交友好,再让他把你架起来扔到巴士上欣赏一下泰晤士河的风光。”

  “好啦好啦。”弗朗西斯抑制不住打了个呵欠,“快点吹蜡烛吧,小毛毛虫。”

  “幼稚。”他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仍俯下身吹灭了半融的小熊蜡烛。“怎么?老了没精神了?”

  弗朗西斯不置可否,把脸埋进亚瑟的枕头里叹了口气。他在绒布里嗅到铃兰和风信子的淡香,还有一点亚瑟身上惯有的冷冽气息,像被雾雨环绕的伦敦——他说不出这是什么气味,但绝对不是香水。太阳王时他托使臣给亚瑟送来的香水至今还放在宅邸储存室的玻璃柜里,封瓶塞的膏脂凝固在瓶口流下了淡褐色的液体。

  “昨晚我就应该出现在你的房间里,穿着六月留下的睡衣躺在你的床上和你做点令夜晚更有意义的事情,一起睡到早上八点,我还能在你的新管家的大呼小叫里做一顿早餐,在面包上抹开我上次捎过来的鱼子酱。”弗朗西斯抽抽鼻子,似乎很沉醉于枕头上亚瑟的味道。“可惜你没回来之前我去厨房看了下,那瓶鱼子酱的瓶子都空了。”

  亚瑟舔了舔用叉子挑起的一小块奶油,“我们六月份才做过。”

  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维持这种近似情人的关系,也许是太过漫长的生命里习惯对方的存在又或者是在针锋相对里找到了稀少的爱意。作为隐秘又公开的存在,他们在会议桌上为各自的利益吵得不可开交,散会时钻进卫生间抵着鼻尖咬牙切齿,甚至交换一个碾压唇齿的吻。

  “才。”弗朗西斯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卷起垂在锁骨的一缕金发,拽着亚瑟的衣领缓缓凑近,轻轻地咬了咬他的唇角。

  他们像经年夫妻一样轻车熟路地接吻,亚瑟的鼻尖萦绕着弗朗西斯惯用的香水味,兼有冰冷的空调水汽与汗水融合的味道。看来一直崇尚优雅和浪漫的弗朗西斯.波诺弗瓦也会像得到恩遇的小贵族一样不顾仪态地奔向凡尔赛宫,只是地点变成了肯辛顿花园大街的柯克兰宅邸。

  “今天戴高乐机场的航班取消了吧?”亚瑟舔了舔嘴角,眼里的揶揄和嘲弄使他像一只狡猾的柴郡猫,“你是从英吉利海峡游过来的吗?”

  “在白厅日夜辛劳的亚瑟.柯克兰大人居然有空关注巴黎的航班。”弗朗西斯不甘示弱,“您好像很期盼我过来给您过生日?”

  亚瑟抓起还包裹着丝带的泰迪熊扔在他脸上。

  弗朗西斯在泰迪熊下闷笑,他要处理的事务并不比亚瑟少,甚至在坐上开往伦敦的列车半个小时前还在为FICA的开展事宜烦心。他还未来得及去拿托基尔伯特寄过来的斯特夫泰迪熊,上司的一个电话就把他摁进了黑色轿车里。等他在曼森马索把预订的蛋糕取出来,他早上梳理好的卷发已经顺着束发的发圈散落在肩膀上,雨水顺着脸颊淌进领口里显得有些狼狈。若是让上司瞧见他为了给对岸的粗眉毛过生日弄成这幅模样,估计又要怒斥他有损形象。

  “你每年送的生日礼物我都能堆起来办个外/交友好展览会。”亚瑟把头枕在他旁边,口腔里还残留着浆果奶油的香甜。

  “你一年中生日的次数真是多得像不停索要糖果的小孩。”弗朗西斯的手指流连在亚瑟锁骨凹陷处那一块冷白色的皮肤上,因为积年累月待在多雾雨而显得天气有些阴郁的伦敦,他的肤色在等下呈现出如白瓷脂玉的颜色。“我一年里要花费宝贵的时间为你挑选好几次生日礼物。”

  钻石珠宝这类奢侈品于他们不同于人类的漫长生命里已经无足轻重,在他们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金钱财宝大打出手,往后他们在奇珍异宝的环绕度过放荡的奢靡年华,却发现一些小物件何其可贵——弗朗西斯的助手曾被派去旧书集市寻找一本年代已久的莎士比亚戏剧集,千辛万苦找到后却并没有在波诺弗瓦先生的办公桌或是书架上看见过。如果他能有幸参观亚瑟.柯克兰的官邸,会在床边的矮桌上瞧见它。

  “我书柜里莎士比亚的收藏书籍很多,你没必要特地送来。”亚瑟嘴上奚落着这份并不怎么珍贵的礼物,却禁不住被书的装订和绘图吸引。

  “你们不是习惯在圣乔治日给孩子送书籍么,我的小毛毛虫。”弗朗西斯捧着他的脸附上一个湿热的吻。

  今年的四月二十三日真不是个好日子。

  从出门前弗朗西斯就哀叹着这句话。

  绑书的丝带断掉、书滚下了楼梯、平时宽敞无比的街道拥堵、航班在对应的时间延误……仿佛就是牢笼天降巴黎中心,把他试图展开飞往伦敦的翅膀困住。

  尽管双方的上司对他们的关系心知肚明甚至有点纵容,但是为了少遭非议,他像是总局特工一般戴上一副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穿上一身厚重的黑衣,神色凝重地拎起只装了一本莎士比亚戏剧集的小箱子。

  于是当他以这幅装扮搭着晚点的列车从火车站疾步而来出现在亚瑟的宅邸时,成功地把半醉的柯克兰先生吓得以为是激进的暗杀反对者。

  “我不是小孩子。”亚瑟有些粗暴地脱下他的大衣,被惊愕融化的醉意又漫上他的双颊。

  “我应该送你一支玫瑰。”弗朗西斯在细碎的吻中轻哼着《玫瑰人生》。

  他们在圣乔治日的庆祝声中接吻,覆膜着对方滚烫的身体,冰淇淋奶油随着热度软化成一摊黏腻的液体,从桌面缓缓滴落在地毯上,在空气中与他们的川西一起挥发成迤逦的气息。

  “那么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真是荣幸,经过波诺弗瓦先生毒辣的挑选,放进了我的房间里。”亚瑟抵不住困倦眨了眨眼睛。除去床笫间的征伐驰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和弗朗西斯躺在一个枕头上谈话了,这种感觉让他莫名安心舒适,像是回到还是那个裹着绿斗篷的孩童时代。

  “睡吧。”弗朗西斯吻了吻他的鼻尖,轻柔地哼起了一首古老的童谣。

  亚瑟在欲睡的朦胧中勉强听到曲调,熟悉又古怪的腔调像是几个世纪前的歌——他蓦然想起这是一位作曲家为他写的生日颂歌,他曾经拿着曲谱向弗朗西斯炫耀,说要每年的生日都放这首歌。

  后来他们厮杀相残又重修旧好,宛如陷入循环的泥潭里,继续上演着互相算计又暧昧的戏码,兜兜转转近几百年,他早就在利益和民众的事务里把这么一个不重要的人和一首歌忘记。

  “这首歌还真是符合你的奇怪的审美和品味。”弗朗西斯毫不客气地点评,把新买的泰迪熊塞进熟睡的亚瑟怀里,“生日快乐,别扭毛毛虫。”  ​

评论 ( 22 )
热度 ( 348 )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里 荼 | Powered by LOFTER